正好收了势,顺势把他的话接了过来:“这幅字送你的,你来。”
萧闵行眯了眯眼,步子根本就没动。
萧景行笑起来:“怎么了?”
小时候练字的时候他总喜欢缠着自己。
幼子总是受宠,也更无忧无虑,肆无忌惮些的,只用想着吃喝玩乐,挥霍无度的过日子。
他以前对这个弟弟也是抱着一种极复杂的心态。
一方面这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,血脉相连,他单是看着小小的人儿便觉得亲近的很。
可另一方面,萧闵行所得到的自由,是他自五岁后就失去的东西。
父亲母亲也疼爱他,作为国公府的嫡长孙,祖母对他也是满怀疼爱的。
但还是有差别——
所以以前他不肯写字送弟弟,那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心思,从来没叫任何人发现。
萧景行又朝着他招了招手,终于见他肯挪步上前,才笑了笑。
但是萧闵行笑不出来。
白纸黑字写的是孔融让梨四个大字。
这样的道理他原本可以讲的更隐晦一些,却连遮掩都不愿意。
面子上的工夫都省了,接下来还会有什么行为呢?
“大哥想跟我说什么呢?”
萧闵行的唇角彻底拉平,人也掖着手重新退回了原来的位置去。
他平视着萧景行,心却直沉入谷底。
曾几何时,他是因为自己这个大哥而倍感骄傲与自豪的。
那时候是个浪荡公子,跟着一群狐朋狗友横行上京,那些人总是会说,你瞧呀,恪国公府的世子爷,芝兰玉树的人物,才高八斗,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学富五车,文成武就。
他是不觉得自己被贬低了的,反而会觉得高兴。
那是他萧闵行的亲大哥。
现在呢?
“大哥是想告诉我,学一学孔融?”
萧景行把狼毫笔往菱花笔格放回去:“刚才突发奇想,想写这四个字,刚好让人去请你来,你来的也巧,进门的时候我收了最后一笔。
其实这些日子朝廷里事情多,户部忙得不可开交,我有一段时间没提笔写字。
既然这样巧,这幅字送你,不好?
你小的时候总缠着我叫我写字给你,说要拿回去裱起来,给你那些个小朋友看的,怎么长大了反而不稀罕了?”
“大哥的字,千金难求,但对我来说,这四个字——”萧闵行的声音戛然而止,旋身回到官帽椅去落了座。
他翘着二郎腿,晃动脚尖,鞋头飞针走线祥云纹是儒雅的,但顺势向上看,他眼底的光芒又是冰寒刺骨的。
他深吸口气:“大哥不妨直说吧,咱们兄弟之间,何必这么说话呢?”
他理了理长衫下摆,再没有看萧景行:“我变卖了扬州所有的产业回京,是父亲告诉你的吧?”
萧景行面色变得阴沉起来:“你从什么时候决定留在京城的?当时走的时候不是都还好好的?”
他果然是这样想。
萧闵行倒也不觉得心寒,好像人长大了,就应该是这样的,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蒋氏,上蹿下跳的撺掇。
“这不应该是朝廷的决定吗?大哥怎么来问我?”萧闵行的语气有些吊儿郎当,并不那么正经,“或者你应该去问问父亲。
不过我想大哥不敢问的——这种话,怎么开口呢?
自己的亲弟弟要回家了,做大哥的却不高兴。
大哥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忌惮至此了呢?”
请收藏:https://m.jiumosoushu.cc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