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被云川从左口袋掏出来，花了一圈又回到他右口袋了，从始至终就没出过这个小城。
“你们别这样看我，我可没说过我是一个好人。”云川耸了耸肩膀，坦然道，“但是，人有恒产，才有恒心，对于吃一口饱饭都难的他们来说，吃饱才是真理。”
“我只是给他们一个希望，一个机会，想活下去的人，自然会死死抓住，抓不住的人，也没资格活下去了。”
就像那群建筑工人，他们都是空有一把子力气的底层人。
如果行情好的话那就是“建筑工人”，行情不好的话直接拿着锤子去当山贼。
他们可能不知道大道理，但他们知道谁对他们好，谁能给他们活着的希望。
谁能让他们，不再麻木，不再痛苦，不再流泪，不再饥饿……
所以，他们会把自己不舍得吃的食物，或者一些自认为“宝物”的东西塞给云川，甚至是直接放到他办公室外，然后掉头撒腿就跑，似乎生怕被退回来。
虽然看上去粗鲁粗糙，但这就是他们表达善意和尊敬的方式。
就像云川说的那样，只要能够吃饱穿暖，就能知礼节重荣辱。
面对这些异常笨拙的家伙，云川也不介意“和光同尘”。
仅仅是这样，就让他的形象和名声在这群人的心中是节节攀升，大有知“云川大人”而不知“大名殿下”的意思。
大名殿下？
那是什么东西？
他们信“云川”哒！
“兄长大人。”霁云微微抬起头，冷不丁问道，“好像一直没看到警备队，那是谁在维持秩序，同时保护这座小城池？”
总不能全靠自觉吧，也不能靠他一个人，他总有不在的时候。
万一有人趁这个时候来劫掠，感觉只靠那些流民不太靠谱……
“只是你们看不到。”云川摇了摇头，纠正道，“而并非是不存在。”
随着话音落下，就像是打开了什么“开关”一般，遮挡在几小只面前的“幕布”被拉开。
在身旁昏暗的巷子中，在那些不起眼的角落，甚至是在那群工人中。
悄无声息的，高矮胖瘦各异的身形、其貌不扬的寻常面孔，以一种“沉默”的方式，出现在云川几人的周围，就像是藏在影子里的人走了出来。
站在这里的每个一人，都像是天生的暗杀者。
“我给他们取了一个名字。”
看着还在惊疑的几小只，云川的眼眸变得幽深，轻笑道：“拂晓。”
现在正是黑夜与黎明交接之时，但微薄的天光都被雾气所遮挡，若隐若现像是融化在雨雾之中。
只有些许晦暗的光照在他们脚下映着露水的光晕，微微照亮他身后那羽翼尚未洗去夜色的成群枭鸟。
那便是破晓天明前的第一缕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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