多半年功夫，却还没有家人闻讯来捡骨，那多半就是要在此尘归尘、土归土了，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干系？

　　再过些岁月，同袍皆战死，谁又还记得谁？”

　　姜湖瞥了一眼他，没想到百年前的我爹，似乎真的是一个看穿红尘的出尘道人。

　　只是没想到，百年之后，反倒是为红尘所羁绊，有了舍不得、放不下的人。

　　张持道只觉得姜湖的目光有些古怪，但他也未多想，只道是年轻人还没能“勘破”。

　　“当时师也在簇？”苏秋夜忽然问道。

　　张持道并没有否认：

　　“双方军中都雇佣有散修，其中不乏修为达到金丹之辈。

　　虽然相比于我等正道宗门，这些金丹不值一提，即使是我宗中修为深厚一些的筑基弟子，都有一战之力，但是对于凡人来，依旧是掌握伟力的存在。

　　所以正道宗门无法约束这些散修何去何从，却也不能让散修将一身修为发泄在寻常百姓的身上，一旦有战事开启，派驻修士监督战场也是公认的规则了。

　　苏师姐认为可有不妥之处？”

　　苏秋夜淡淡道：

　　“那妖族围攻涂山之事，师也应该知道了？”

　　张师恍然，这是要给自家弟子出头？

　　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姜湖，心中古怪：

　　这苏秋夜是人族剑仙、蜀山脊梁，能够收容妖族为弟子就已经足够惊世骇俗，现在还要帮着这妖清算过往的仇人，未免管得太宽了吧？

　　就不怕惹来非议？

　　“余担心的是，今日妖族能够横行淮上，那么明日是不是不管长京还是蜀中，都可来去自如？”苏秋夜不待张师回答，补充道。

　　其实这也是蜀山抓着这件事不放的原因，你们这些江南宗门，是否已经和妖族沆瀣一气？

　　穿行在荒草丛中，张师一时沉默不言。

　　苏秋夜和姜湖隐约意识到另有隐情，此时也不催促，只有风吹动荒草的声音，“沙沙”作响。

　　城门已经越来越近，张持道轻声道：

　　“实不相瞒，我的确知道此事。但也无能为力。

　　这不是余所能决定的，而是宗门上下一致的决断。”

　　师徒两人忍不住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
　　梦境中，果然还是有什么东西发生了扭曲，比如张持道对宗门的掌控力。

　　在张家延袭、长老联席制度下的师道，张师的话语权很重，但是没有办法起到决定性作用，当长老们的意见一致时，张师也只能顺从。

　　在现实中，百年之前，张持道上位的时候意气风发，提拔心腹、任用寒门，很快就组建了自己的班底，也就是现实中百年后，孙一平带着林沫所见的那些。

　　虽然诸如周万方、钱不多等长老，经过岁月打磨，也没了年少的意气风发，甚至还有了别样心思，但是在当年，他们的确是张师坚定的拥趸。

　　也正是基于此，张持道才能够带着师道快速崛起，再加之之后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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